第十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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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馬振濤幾次跟客戶的對話，分明業務能力很強，而且對生意場上的小手段也是門清。
這種情況下，何青仔細思量著，一般如果是純粹的鬼魂的話，是根本不會有這麽強烈的、對於錢財的執著的。
畢竟，大凡鬼怪，基本上只對兩樣東西執著。一種是人的精氣靈魂，另一種就是人間的供奉了。
而偏偏拼命招攬生意掙錢的這份奮鬥之心，恰是鬼魂所不具備的。偏偏馬振濤的模樣，也不是什麽逐漸多年的精怪……
正想著，電梯已經到了25樓。這就是下午馬振濤接的那個兩臺空調的單。
一梯四戶的戶型，新的小區，新的樓盤……上電梯之前，何青還聽院裏兩個阿姨在討論一期和三期工程的不同。總之，價錢聽起來就很讓人心碎，盡管這個小區也不算什麽熱門地帶。
出了電梯，右拐就是那位客戶家了。
馬振濤當先敲門，開門的是一位年輕的男人。個頭不怎麽高，長得也挺一般，此刻身上還套著圍裙，滿身大汗，分明是之前自己在家收拾房子。
馬振濤上前做了自我介紹，又略提了提何青的意思，那人看著安靜等在樓道的何青，不由眼睛一亮，立刻應下了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何青今天幻化的面孔……嗯，雖然五官是隨意拼湊出來的，但看起來居然很有幾分陸紹丹的神韻。總之，比她原本的相貌要漂亮很多就是了。
年輕人見著她，遠比原本要招攬生意的馬振濤還要熱情，忙不疊地請了何青進門，還張羅著端茶倒水。被何青連番尷尬的婉拒後，這才有些不甘心的作罷。
馬振濤倒沒註意這些。
他急著想掙這筆錢，再加上陳強此刻還在醫院中躺著，總是讓司機看著也不是個事兒，就算之後要辭職，那也是之後的事兒了。
他心中尋思著，手底下的動作就很迅速，不一會便將兩臺空調都從紙箱中拆了出來。
這頭，何青假裝打量著屋裏的擺設，然而其實心神全部放在馬振濤手中的動作上，試圖想要看清他到底是出的什麽伎倆，不僅能讓空調制冷效果變強，還能那樣大幅度的省電，有這樣的發明，隨便找個公司賣了也比自己這樣做生意也要強出百倍吧。
除非……他的這項技術根本就無法覆制。
而這間屋子年輕的戶主卻沒那個自覺，看見何青多看了一眼屋中的擺設，立刻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，想了想，又勉強壓抑住自己激動的情緒。
“我自己裝的，比裝修公司報價要省一半呢，還可以吧？”
他沾沾自喜，又想起剛才馬振濤的話，不由假裝不經意的問道：“聽說你們家也要裝修好了，咱們是一個小區嗎？”
何青一時沒反應過來其中的意味，不怎麽走心的敷衍著。
“對，快裝修好了，所以來取取經，看看空調怎麽裝合適。是一個小區，不過我那裏是一期工程那一片。”
一期？一期可沒有什麽小戶型，最小的，也是最少的戶型都是八十五平方了。不像二期三期，基本全都是15到70平的小公寓。就像他這房子，總共建築面積也才63平方。
年輕人眼神一亮，接著又假作不經意的感嘆著：“我聽你說話不像本地人啊，這樣就算買了房，戶口也很難吧。還好我就是帝都戶口……對了，美女，你是哪的人啊？”
他話中的意思太明顯了，何青這才反應過來，想起自己這張比平時漂亮不少的臉，不由有些哭笑不得。
不過，這年輕男人字裏行間雖然別有意味，卻並不討人厭煩。何青反應過來是今天這張臉蛋的功勞，故意笑道：“我其實就是買了房子沒落戶呢。首付那麽貴，全家人都快傾家蕩產了，還好我家就我一個孩子。”
她眨眨眼，說的分外誠懇。
“幸虧我爸媽疼我，特意給我買了套房子，這樣以後在帝都找個本地戶口的對象，也不會覺得沒底氣。”
她話音剛落，幾乎是肉眼可見的，眼前這男人就將腰板挺的越發的直了，恨不得在臉上都寫上字：看我！看我！看我！！！
然而何青笑吟吟的，就是不搭腔，他等了半天，最後也只能蔫蔫的嘆息道：“你看咱國家的政策就是這樣，買房子還落不了戶，像這種情況下呀，像美女你這樣長得漂亮的，根本不用這麽傾家蕩產的買房子，找個像我一樣本地戶口的，兩個人一結婚不就好了嗎？”
他自認為說得含蓄，然而聽在何青耳中，簡直再直白不過了！
她不由好笑的想到：不知道換成自己本來那張臉，眼前這人還會不會這麽殷勤？
正尋思著，就見那頭馬振濤已經開始安裝空調了。
一般來說，安裝空調都是兩個人相互配合，但馬振濤出來接私活，肯定還是一個人方便。此刻，他顯露的力氣出奇的大，單手就能把空調撐在半空，另一只手找準支架直接固定，動作游刃有餘，非常熟練。
不一會，就連外機和管道都已經接好了。
何青將靈識分布在他的身周，明明白白地感受到，馬振濤其實根本沒有對空調、包括空調整體的配件做出任何改變，只是將它就這麽安裝上去。
——“這樣能行嗎？”
一旁的年輕男人不由也疑惑了。
他雖然沒有何青看的清楚，但在他想來，想要省電還要效果好，那肯定得加著安裝些別的東西，說不得要將空調拆的透透的才行……怎麽一眨眼的功夫，這就好了？
別是騙錢的吧？
“絕對不會有問題的，放心！”
馬振濤看出他的疑惑，立刻信心滿滿的說道。
“我記得電梯口就是各家的電表，咱們把它如今的數記下來，我現在先把空調打開，兩臺一起開，半小時後您再去看看數據……”
他狀似不經意的拍了拍空調，手指微動間，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便無聲無息的鉆了進去，隨著空調遙控器“叮”的一聲，風口就被緩緩拉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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